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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 狼 谷

  发布时间:2009-07-30 18:27:39


 

    岩出生时,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,父亲奔出门,见一匹白毛狼消失在通往山谷的杂草中,纯白的毛在黄昏里划过耀眼的光,刺得父亲的心尖尖痛。

    灰暗的夜色涌来,岩盯着桌上那盏跳动着火苗的油灯,不哭也不闹,平静得使人心惊。父亲低了头闷闷地抽烟,许久才说白毛狼来过了,娃的魂它带了去,明天得去野狼谷讨。坐在炕上的母亲浑身一抖,愣愣地看了丈夫,半天才从牙齿中咬出一个不字。然后又是沉默,低矮的小屋死一般的静。

   天刚亮,父亲带着猎枪进山了。临走时,他久久地看着岩和妻,什么也没有说,双手只紧紧地抓了她的肩,指甲陷进肉里,血儿流了出来,仍不知觉,他背着阳光,趟着晨露走进了野草丛生的山谷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。

    岩长到六岁了仍不会说话。黄昏时他都站在大门外的石路上,望着远处的大山出神,渐浓的夜色里眼睛很亮,闪着寒寒的光。

    母亲明显地衰老了,凌乱的头发下面是张苍白的脸,每天早晨她也望着西方的山谷出神,太阳越升越高,她便又要流泪了。

    岩十岁那年的秋天把柴刀磨得雪亮,他用手势告诉母亲要进山谷。母亲夺了刀又狠狠地打了他一掌,岩站着不动。母亲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,双手抖动得厉害。夜晚,残残的月悬在空中,母亲拉了岩的手坐在院里,自言自语似地说:孩子,你爹没能打死白毛狼,没能夺回你的魂,你才不会说话的,我们对不住你呀。你又要进山,不是要娘的命吗?岩静静地坐着,他明白娘的意思,是借着清冷的月光从娘的脸上读懂的。岩重重地垂了头。

    野草枯了,冷冷的风吹过寂寂地响。岩坐在路边,用刀狠狠地砍着石块,火星四溅。母亲远远地看着,悲哀地垂了头。晚上,母亲拿走了刀,又为他盖好被子。岩睡着了,还做了梦,梦里到处都是血,他吓醒了,太阳已升得老高。

    岩起来,发现不见了母亲,还少了刀。他冲出门朝山谷奔去。山谷里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,岩疯狂地跑着,腿上划出了一道一道的血印。夕阳染红了天,他看到一片开阔的空地,看到两具尸体和岩石上溅满的血迹。岩扑过去,见母亲和白毛狼倒在那里,鲜血都已流尽,大片大片的血和血样的天空连成一片,整个世界都变成血红的了。岩跪在血泊中,啊啊地狂呼着,嘴里也流出血来,他凄厉地喊了一声娘,便倒在了母亲的身边,只有那震荡山谷的回声久久地、久久地回荡着……

责任编辑:王润刚    

文章出处:濮阳县人民法院坝头法庭   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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